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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将们对望之下,他们都是李渊最心腹的人,心下如何能不明白。
窦夫人之病,是因为几位公子之前的潜流涌动,而李渊召裴寂来,也是为了料理几位公子之间的那点事情!
如此大事,家将们不敢多说半句话,只是匆匆领命而去。约莫一顿饭的时间过去,晋阳宫监裴寂阔步而入,朝着公案后的李渊行了个礼,李渊连忙摆手:“你我之间不必多礼,快快请坐。急着把玄公请来,实在是有一桩棘手之事
,非玄公辛苦一遭不可。”
裴寂在李渊对面坐下,看着李渊,咂了咂嘴。然后就不言不动。
李渊赔笑:“玄公……”
裴寂斜了李渊一眼:“你家的事情,烦我做什么?这事情,我插手最后还不知道得罪了谁,你能保着自己死在我后面?就算你命长,我还有儿有女!”李渊轻声开口:“玄公以晋阳托我,可家事不宁,如何为天下事?玄公选我李家,也是为了裴家百世富贵,若李家都不能安,如杨家一般内斗不休,那将来又谈得上什么裴
家?”
李渊声音,轻轻在公廨之中回荡,让这不大的公廨之中,反而显得越发的安静。
裴寂看向门外。
河东之地,寒意渐消,此去长安,不要多久,泥泞的道路也该在初春之风吹拂下渐渐硬实了吧………
而在晋阳积攒出来的几万虎贲之士,将养一冬,也正是人心思战,博一百世富贵之际!
裴寂终于长叹一声:“你心里是个什么章程?”
李渊神情不变,每一字吐出口,似乎都有千钧之重。
“……大郎就是我的世子,他的体面要顾着。但也不能让这几个儿子,如杨家一般不死不休。将二郎活着从云中之地带回来!”
裴寂轻声反问:“那将来呢?”
李渊只是重复了一句:“大郎是我的世子!”
“某明白了。”裴寂点点头:“蒲山公兵过方山,晋阳粮草无多,城中各世家也都急着出兵建立功业。举大事不可拖延,国公家务就由裴某一力承担。”
李渊点点头:“云中之事悉决于玄公,用人选将,皆由玄公一言而决。今后云中军报一送于我一送于玄公,大郎只专心于长安就好了。”
裴寂长叹一声:“就如此罢!”裴寂起身将行,李渊又叫住他:“我李家素以仁义闻名,大郎为人处世更是厚道。然而慈不领兵,一味仁厚也不是治军之道。他身边的那些佞幸不去,早晚要成大患,不但
坏了兄弟情份,更是让外人看笑话。大郎既然下不了手,只能请玄公代劳。”
“此事倒是容易,就是怕大郎怪我这个长辈多事。”
“大郎是个聪明孩子,自然知道顺者为孝的道理。”
裴寂点头:“既然如此,某就做一次恶人,帮大郎把那些枯枝败叶修剪干净!”
月黑风高。
更楼上梆点响起,时间已经到了二更。
刘文静作为晋阳令,在城中自然有自己的官邸。
终究是世家子弟,又从晋阳宫中分润了大笔财帛,自然不会亏待自己。晋阳令官邸虽然比不得唐国公衙署奢华,却也是深宅大院前后数重院落,高门大户气势恢宏。从前门数第二进院落,靠近院落犄角位置的一间大屋,便是张四郎及几个心腹手下的住处。房间里没什么家具,只有一张大通铺,几条大汉横躺竖卧倒在上面。屋子里没有点灯也没有炭火,一团漆黑颇有些寒意,空气中弥漫着村酿劣酒的味道与汗臭味。几个酒足饭饱的轻侠少年靠着酒劲和食物支撑并不觉得冷,裹着衣被安眠,鼾声此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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