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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凤年从她脸上收回视线,有些意态阑珊,继续向前走去,“行了,你们主仆二人就别演戏了,一个想着自己血溅当场死了,好让那位王爷减少怒火,为主人多赚一丝生机。一个想着跟贴身丫鬟撇清关系,以免被人迁怒。说到底你们俩啊,比绿蚁酒的滋味,粗劣多了。”
种檀和她在被揭穿后皆是哑然无语。
徐凤年抬头望向远方,怔怔出神。
之所以问了那个有关绿蚁酒的无聊问题,是在看到这位公主坟的谍子死士后,没来由想起了梧桐院那名被自己取了个绿蚁绰号的丫鬟。
男子愿为家国壮烈而死,士为知己者死,死得慷慷慨慨。
有些女子却是只愿为男子而活,只为悦己者容,最后便是死,也死得柔肠百转。
临近刺史府邸,种檀刘稻谷和那二十余种家精骑,在糜奉节和樊小柴和几名拂水房谍子的“护送”下离去。
徐北枳站在官邸外的阶下,望着那行人的背影,自嘲道:“本来我都想好了措辞,让你别急着杀种檀,都白费了。”
徐凤年笑而不语。
徐北枳问道:“怎么,想招降这位用兵不俗的北莽夏捺钵?可不像啊,否则就该是礼贤下士相见恨晚这个套路了。”
徐凤年摇头道:“我用谁都不会用种檀。”
徐凤年很快补充道:“再说了,你也没把他五花大绑嘛,我怎么快步上前赶忙为其亲自解缚?”
徐北枳呲牙咧嘴道:“倒胃口!”
徐凤年突然笑问道:“你说种檀有几颗脑袋?”
徐北枳愣了一下,白眼道:“说笑话?一点都不好笑。”
徐凤年望向远处,轻声道:“幽州葫芦口内,有卧弓城鸾鹤城两座城,可他种檀脖子上只有一颗脑袋,不够分啊。”
徐北枳点头道:“那就先留着吧,反正说不定以后大有用处。一旦北莽真被我们逼得内乱横生,种檀所在的种家确实可以添一把大火。”
徐凤年嗯了一声。
徐北枳似乎记起一事,好奇问道:“种檀也就罢了,怎么连那名北莽女子也没杀,是怜香惜玉不成?这我可就得说说你了,那名侍女的姿色那么平庸,你果真下得了嘴?”
徐凤年无奈道:“你这话说得也不太厚道。”
很快这位柿子就搂住橘子的肩膀,嬉皮笑脸道:“难道你刚才没发现那女子看似视死如归,其实早已经是汗流浃背了?而且我当时那么重的杀气,你也没察觉到吗?我当时都差点忍不住提醒你一句,‘我杀气太重,快躲开!’”
徐北枳只打赏了一个字,“滚!”
徐凤年撇了撇嘴。
徐北枳收敛神色,低声道:“种檀有句话说得真妙,拭目以待!北莽西线主帅王遂,河西州持节令赫连武威,太子耶律洪才,新任西京兵部侍郎耶律东床,以及深深扎根在北莽版图上的某些春秋棋子。如今再加上一个种家。真是……”
徐凤年接过话,缓缓道:“离阳这边也有蠢蠢欲动的顾剑棠,两淮道经略使韩林,胶东王赵睢,蓟州韩芳杨虎臣!所以真是……好多的杀气啊。”
整个天下,杀机四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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