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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胡负手站在一旁,目光灼灼地看着细碎光影下二人嬉闹的身影,勾起的唇角一直未曾落下。
“主夫,该是让主君莫要带着小公子玩闹了,这一会儿湿了衣裳,怕是要生热。”王婶子不放心地相劝道,心里暗想,这踩水坑能有什么可玩的,主君就是太惯着孩子。
“无妨”云胡闻之摆摆手。
他最是乐得看谢见君陪大福嬉戏,哪怕只是寻常的踩水逗乐,这人也耐心得很,从不见半点烦闷。
“王婶,您去烧上些热水,一等好让主君和小公子梳洗下。”
王婶子疑惑地看了眼云胡,虽是有些不理解,但主家发下来的话,从来就只有照搬的份儿,她拢了拢袖子告退。
云胡立在原地瞧了半晌,见二人兴致正盛,院中石砖上满是绽开的水花,他抿了抿嘴,轻手轻脚地退下,生怕惊扰了此刻的温宁。
晌午一过,便有些凉意,风一过,谢见君冷不丁打了个激灵,垂首看着大福衣裳和鞋面都濡湿得厉害,便想着带人回屋中换身干净衣裳。
大福玩心未尽,抱着他的腿又是撒娇,又是打滚,蹭了满身的泥点子,活脱脱像个小泥猴,“阿爹,咱们等会儿回家,再玩一刻钟!”
他竖起一根指头,像模像样地在谢见君跟前晃了晃,虽然不知道一刻钟是多久,但寻常时候,他只要这般缠着云胡和王婶子,便是一准能如愿。
然这招,对谢见君没用。
就见他家阿爹半蹲下身子,眸光与他齐平,而后笑眯眯道,“谢瑭,咱们该回了。”
这话说得言简意赅,但不动声色地流露出些许的危险之意。
被唤作全名的“恐惧”,刹那间爬上了心头,大福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,掸了掸衣裳上的泥灰,一本正经咬字道,
“阿爹说得对,这小水洼也不是非得踩了。”
青鱼街上的老方家汉子,下暴雨的时候没了,前些日子刚抬回老家入葬。
原是热热闹闹,嬉笑声连连的小宅,如今已是颓朽破败,不见半点生气。
宋婆子挎着小竹篮打门口经过,见两扇斑驳掉漆的木门紧闭着,泣泣啜啜的哭声从院中传来,她驻足门前,轻叹了口气。
“娘,怎么不走了?”身边的儿媳疑惑问道。
“近些时日,这老方家的亲戚又上门了?”宋婆子压低声音问道。
儿媳神色一怔,须臾,轻点了点头,“昨日刚来过,不晓得堵着卓哥儿说了什么,最后摔门走的。”
“造孽呐!”宋婆子摇了摇头,“这卓哥儿孩子才两岁多,家里就没了顶梁柱,这些黑心肝的亲戚,不搭把手便罢了,还惦记人家这点祖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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