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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胡困乏得眼睛都睁不开,只顾着点头,不晓得听进去多少,迷糊间感觉肩头一暖,原是踢到脚边的薄被,被重新拢起又盖回到身上。
“起早寒凉,莫要再踢了被子。”谢见君低声叮嘱了一声,将被角的四边掖紧。
适逢宁哥儿叩门,问可是要送热水进来。
“不必了,我这就出去,搁放在外室吧。”担心洗漱的动静会惊扰了床榻上的两小只,他俯身亲了亲小夫郎的唇角,套上紫袍朝服后,便推门而去。
雕花木门一开一合,屋中重归于平静。
云胡手抚上还浸润着温热气息的唇角,缓缓地扯出一抹餍足的笑意。
————
天还蒙蒙黑,去宫中的路上安静得很,马车轱辘滚过青石板,发出“吱呀”的轻轧声,想来应都是赶着前去上朝的官员们。
谢见君靠在轩窗旁浅眯了须臾。
“老大,咱们到了。”乔嘉年将马车勒停在宫门口。
他闻声,将揉乱的朝服扯平整,刚下马车,就被宋沅礼从身后猛拍了一巴掌,惊得浑身打了个激灵。
“走路跟个猫儿似的,一点动静也没有,可是被你吓死了。”他抚了抚胸口,温温和和地嗔怪了两句。
宋沅礼笑,“瞧你这胆小劲儿,怕是连大福都赶不及。”
话音刚落,就被谢见君轻杵了一下,他来不及躲闪,见面前朱红宫门骤然由内而外推开,壁檐下连绵的赤色灯笼,照亮了长街上的路,早已经在宫门口等候多时的官员们相继鱼贯而入。
他敛起松松垮垮的散漫模样,招呼谢见君,二人默着声跟在打灯宫人的身后,往太和殿走。
早朝没什么要紧事儿,鸣三钟行完礼后,谢见君手持笏板,垂眸站在户部尚书方旬身后,听他向圣上奏明钦南水患之事。
这钦南地处边陲,同甘州一般灾害频发,眼瞅着入了秋,又发了大水,钦南知府递上来的奏章中说水势如注,顷刻间便淹没了数百个村子,百姓们流离失所,饿殍千里。
崇文帝面露不耐地听太
子和三皇子为着谁去赈灾,争执了一刻钟后,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摔在地上,“吵吵吵,整日里没完没了地吵,能不能让朕清静清静!”
文武百官登时都不敢吭声了,一时之间,偌大的宫殿中只听着他粗重的喘息声。
李公公赶忙奉了新茶,“陛下切莫动怒,小心龙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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