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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君璧不敢掉以轻心,对方棋术,绝非严律之流可以媲美,此人棋力绝对不下于师兄边境。至于对方棋力最高到底在何处,暂时不好说,需要自己拎着对方的衣领往上提一提。
林君璧也懒得多看一眼对方的脸色,伸出一手,“这次换你,我来猜先。”
再下一局,多看些对方的深浅。
毕竟又被此人拉上了溪庐先生,以及久负盛名的《快哉亭谱》。
只不过棋盘上的输赢依旧很其次,自己尚且不在乎输赢的名声,难道输了,溪庐先生便不是中土神洲的一流国手了,难道《快哉亭棋谱》便会被赶出天下名谱之列了?
第二局棋。
林君璧长考极多。
对方那白衣少年,长考更久,终于不再故意抓耳挠腮,或是偶尔故作为难,微皱眉头。
输赢依旧只在一线之间。
这次轮到了林君璧凝视着棋盘许久。
对手最后三手,皆是妙手。
棋力暴涨,棋风大变,棋理颠倒。
这才让林君璧措手不及,只得在一场双方对弈中最长之长考过后,再次投子认输。
那白衣少年的神色有些古怪,“你是不是对彩云谱第六局,钻研颇深,既然有了应对之策,哪怕输赢依旧难说,但是撑过当下棋局形势,毕竟还是有机会的,为何不下?藏拙藏拙,把自己闷死了,也叫藏拙?林公子,你再这么下棋,等于送钱,我可就真要喊你再下一局了啊。”
林君璧叹了口气,“你是真不知道,还是装傻扮痴?”
对方蓦然大笑,却是以心声言语说道:“当然知道,你林公子是想要通过两局输棋,让我觉得你通盘棋理宛如定式,然后等我开口说第三局,押重注,赢我一个倾家荡产对不对?林公子,你们这些擅长下棋的大国手,心可黑,我今天算是领教了。”
林君璧开口笑道:“第三局,一颗小暑钱。我会倾力下棋。”
崔东山握着拳头轻轻一挥,摇头道:“郁姐姐买我扇子的这颗小暑钱,可不能输给你。其它的小暑钱,随便你挑,反正我兜里也没有。”
崔东山转头喊道:“郁姐姐,你放心,我就算输了个底朝天,都会留下这颗姐弟情深义重的小暑钱!”
郁狷夫置若罔闻。
朱枚嘀咕道: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。”
崔东山哈哈笑道:“小姑娘,大声点说,我们文圣一脉,被当面骂人,从不计较,有了道理,还要竖拇指,说你骂得好。但是背后骂人嘛,也成,别给我们听见了。不然翻书如吃屎,吃饭却喷粪,是要遭天打五雷劈的。”
朱枚有些慌张,坐得离郁狷夫更近了些。
林君璧笑道:“随便那颗小暑钱都可以。”
崔东山突然说道:“再加一点额外的彩头,若是我赢了,你再将那本彩云谱送给我。”
林君璧点头道:“可以。”
第三局。
林君璧先行。
结果先手便大优、距离中盘即胜局只差些许的林君璧,差点被对方下出无无胜负的三劫循环,林君璧虽然始终神色自若,但是心中终于泛起了一股恼火。
双方一直下到了将近四百手之多!
对于双方而言,这都是一场惊人收官。
对了下棋两人,已经没有人可以看出准确的胜负趋势。
林君璧在一次落子后,轻轻松了口气。
崔东山神色凝重起来,捻起棋子,身体前倾,长长伸出捻子之手,其余一手兜住袖口,免得打乱棋子,即将落子之时,林君璧心中大定,赢了!
崔东山突然一个抬手,对那微微错愕的林君璧摇晃肩头,“哈哈,气不气?气不气?我就不下这儿哩。哎呦喂,我真是个小机灵鬼嘞,我这脑阔儿真不大,但是贼灵光哩。”
这大概相当于是大师姐附体了。
朱枚在内,哪怕是那个不太喜欢下棋的金真梦,几乎所有人都呆若木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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